【楼诚衍生∕凌李】龙与驯龙人

×凌李,龙与驯龙人paro,私设一箩筐


00


龙是一种古老的生物,传说中他们的命脉与大地相连,吐息和血液都乘载着万物的生与灭。

他们瑰丽、庄严而又强悍。

世人们歌颂着龙的传说,唱响着龙的传奇,却独独遗漏了他们流传千年遗世的孤独。

灰幕般的沿岸上一片荒芜,背后鬱鬱苍苍的丛林覆盖着一层阴影,一隻身型优雅的白龙站在涯边,睁开了深邃的眼眸,他对空喷出一道蓝色火焰,展翅迎向了天空,薄薄的明光从他宽大的翅膀之间流泻出微曦的光芒,照亮了远海中的一艘帆船。


就好像是薄暮,正在试图招唤着什么。


01


烈阳高挂在半空中,照耀着美丽的白色海湾,一颗颗晶透的砂砾反射着日光彷彿是埋藏在海岸的璀璨鑽石,低低打上沿岸的海浪发出沉鸣般地啪沙声,捲起了滚落的细沙,留下因为热度而蒸发的白雾。

因为剧烈风暴而翻覆的帆船已然碎成一堆看不出原型的木块,被海浪推挤冲上了沿岸,嘎兹嘎兹地堆成一堆,而在那一堆残骸裡,衬衫已破烂不堪的李熏然正半清醒半昏迷地仰躺着。

热浪之中看什么都是模煳的,他勉强支撑着疲倦的双眼,看高耸的椰子树被风吹抚着摇曳,白幌幌的云朵厚厚一迭眼看就快要塌下来。

该死的龙与传说。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李熏然肯定会选择在暴风雨过后再出航,可惜时间并不能重来,所以他只能精疲力竭地倒在浅摊上,思索着自己变成人乾或获救的可能性。

一波波海水捲着他的脚踝,逐渐带走了他的意识,于是他并没有看见那踏着浪花而来的人。

也没有看见那人弯腰伸手轻轻地拨开了他的浏海,抹掉了他脸上的髒污。


「死的活的?」韦三牛提着口破箱子,跟在后头跑了过来,烈阳晒得他挥汗如雨,反观眼前一身乾淨蹲在海岸边上的人,自己溼透的汗衫简直就像是一场笑话。

「半死不活。」凌远探了一下李熏然的脉搏,蹙着眉说。

「啊?」韦三牛一傻,问,「那是救还不救啊?」

「你说呢?」凌远手一伸,揽着李熏然的肩膀和膝盖弯将人给抱了起来,被海水浸透的衣物顺着重力滴水,也顺带染湿了他身上的衣料。

「……你把人都抱起来了我还猜什么猜呀?」韦三牛咕哝了一声,凑上前去端详了会儿凌远怀中的人,虽说半张脸都是沙,可瞧着也还是挺俊俏的一个小伙子,他还想看仔细些这在恶劣天裡不知死活渡海的人,不知不觉地就把脑袋给伸长了,整张脸都快贴人脸上去。

凌远闷哼一声,故意蹲低了身子,害得韦三牛差点没因为重心不稳而跌了个狗吃屎。

干什么呢!韦三牛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嘴巴上逞强着嚷。

「我还没问你想干什么呢。靠得这么近,是想帮我分担一些重量是吗?」凌远说着,还真作势要把李熏然往韦三牛身上放,吓得他赶紧拎着自己的小破箱逃得远远的。

敬谢不敏啊,我就这小小身板还拿着箱子,可搬不动。

凌远抿着唇用脚踹了踹自己这好兄弟的小腿肚,示意他赶紧回去腾出张床来接人,眼看韦三牛意思意思地加速了几步,这才又重新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

不醒人事的李熏然半张脸都埋在凌远的胸膛裡,随着步伐滑出衣领的项鍊上繫着一块圆滑的石头,凌远一见,手突地一鬆,李熏然便开始下坠,蓦然失去的重量惊得他又立刻回过神来收紧手臂,将人重新给抱牢。


是你啊,小东西。

凌远轻笑了一声,你还真回来了啊。


02


李熏然是一名驯龙人,严格来说,是一名还未够格的驯龙人。


他所生长的小部族位在一座半月形的岛屿上,距离静静横躺在北大洋上的巨大龙岛相隔不远,被誉为是最靠近传说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全族中的所有自古流传下来的古语和习俗,皆和龙有着生生不息的关联。

作为驯龙人一族的后代,儘管现在驯龙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徵的仪式,但是每个历代的族长之子却依然必须按照规定,在二十岁成年后真正前往龙岛历练,与龙进行挑战并带回战利品,才够资格成为下一代的继承人。

李熏然几乎是从小听着龙的故事长大的,他崇拜那些巨大强壮的生物,亦嚮往那些古代驯龙人的勇气,从能走路开始就拿着把木剑神神气气地噼着石头当噼龙玩,绑着块从晒衣绳上扯来的布料假装自己有翅膀从树上往下跳,然后摔得鼻青脸肿嚎啕大哭。

李族长是打他也不是,骂他也不是,最后只能戳着他的额头唉声叹气,用一碗现挤的牛奶止住了他震天的哭声。

完全被放养的李熏然两岁捏泥巴玩,三岁往海边踩海星,五岁揪着隔壁家小姑娘简瑶去骑牛,六岁打蛇自己随棍上,十岁搬了几块碎木板造船差点没淹死在浅湾……一路野到了成年二十岁终于收了收性子,改儿坐在大树上晃着长腿咬苹果,然后被他爸一声明儿去龙岛给直接吓摔了。

「啥玩意儿?」李熏然从灌木丛中挣扎着爬起身来,手裡苹果还剩半颗呢,没来得及吃就被一旁的小野猪给叼走,可他现在一点抢食的心情都没有,随手拍了拍卡在头髮裡的枝枒落叶,双眼瞪得老大。

「你不是重小就老嚷着什么龙龙龙的吗?这下有机会实现了,你就去龙岛会会真正的龙吧。」

「不是,那龙是说会就会的吗?你当是山羊呢!」李熏然亦步亦随地跟在李族长身边,满脸不可置信。

「难道咱们驯龙人的后代,还能怕龙不成?」李族长不可置否地说着,弯腰检视一片野莓田,随手摘了一颗,酸得他整张脸皱纹更深了。

李熏然有样学样地学着他爸摘野梅吃,同样被酸得嘶了一声,他呸地全吐到了地上当肥料,被李族长斜眼念了句浪费食物。

「我以前小时候老说着要找龙玩,是谁说危险的?上回几头野生龙从龙岛飞来这儿盘旋,你还如临大敌的要大伙儿赶紧躲回屋裡呢!」

「我那是以全族人的安全为第一优先,咱们驯龙人的血脉还是有分浓澹,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面对一头龙而面不改色的,你懂什么?」李族长吹鬍子瞪眼睛的说,「你别跟我瞎扯着这些,继承人需与龙挑战的习俗你是知道的,你就说去不去?」

李熏然眨了眨眼睛,风在他身后捲起了野莓的香味,他扬起了一抹轻笑说:「去!」

毕竟他从小的愿望就是能驯服一头真正的龙。


于是他穿上了自己最硬挺的衬衫和黑裤,扎上了最厚实的小皮靴,一派自信飞扬地扬起了船帆。

然后……


一场如噩梦般的风浪毁了所有。


「吓!」李熏然从睡梦中惊醒时整个人都在流冷汗,上一秒还在海中飘盪的摇晃感让他有些晕眩,他喘了好几口气才渐渐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阴凉的木屋裡头摆着几个木造的柜子和桌台,上下稻草堆迭起来的床铺上铺着好几层厚实的布料显得柔软,未关紧的门房边露出一丝日光,他尝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小腿肚却突然传来了鑽心般的疼。

他掀开被子,看见自己的腿上绑着一圈圈的绷带。

「别乱动。」凌远一见门就看见李熏然坐在床沿想落地,他眉头一皱低声喝到,也没管是否吓到了人,只是连忙将餐盘放到一旁的木柜上,然后快步走上前来将李熏然整个人塞回棉被裏头,再将他的伤腿小心翼翼地移了出来查看。

没头没脑地被一个陌生人一吼,李熏然瞬间就呆了,这会儿脚踝被人握在掌心,他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这伤没养几天是不会好的,再乱动小心伤了腿骨。」凌远看了好一会儿发现没再继续渗血,便鬆了一口气。他将李熏然的腿放回被子底下,重新端回了刚才被晾到一旁的餐盘。

「你遇上了风暴,能活下来算你运气好,吃点东西吧,别让劫后馀生的身子跟着垮了。」

李熏然还真的是饿了,他看着碗盘裡的烤猪肉块、马铃薯泥和青豆,饿得飢肠辘辘,先是用汤匙捞了一口放嘴裡,才勐然想起自己连身处何方,对方是谁都不知道,竟然就开吃了。

只是这一口含在嘴裡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挣扎再三,为了不暴殄天物只好一咕熘地吞进了肚裡,他舔舔嘴唇,咬着汤匙边,眨眨眼睛看向对着自己扬起眉毛的凌远说——

「咳,那个……谢谢……还有,请问这裡是……?」

「龙岛。」凌远说着,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拿过李熏然咬在嘴裡的汤匙,又挖了一口食物,然后再放回李熏然的手上。

「……」李熏然傻愣愣的看着他的动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凌远又笑了,他推着李熏然的手,让汤匙靠向了李熏然的嘴边。


「吃吧,我没下毒。忘了跟你说了,我叫凌远,是这裡的居民,也是个医疗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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