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明家往后 04 日日转好
×详细自我流设定请见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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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日日转好
初夏的炎热还不明显，但空气却是湿闷地令人难受。明楼真的很想一把扯下自己的领带鬆口气，但眼前还有一大片伪政府的要员们在等着自己发表完关于上海经济的一篇言论，他只得按下因为天气而有些不耐烦的心情，继续堆起笑脸，把该伪装的汉奸形象给伪装完。
阿诚站在房间的角落，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又盯着自己的皮鞋勐瞧，一看就是心不在焉的样子，要不是因为对于明楼千遍一律的谈话内容感到无趣，就是他心中还装着别的事情。
虽然他的脸上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但时不时瞄向明楼的视线还是让明楼查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于是他刻意在会议中留了一个小破口，果不其然阿诚立刻驱身上前。
「大哥，投资的资本復甦了。」阿诚附在耳边悄声又迅速的说完一句话，在明楼隐含着惊喜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知道了，继续关注。」他朝阿诚露出一抹不着痕迹的笑意，转头对上另外一群卖国贼时已然是不同表情，而阿诚也早已退回了角落。
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些难熬，好不容易把冗长的会议给结束掉，两人也不能就这麽明目张胆的直接前往上海地下党的秘密诊所，还是绕了几个圈儿，停在一家俱乐部前头，假藉喝酒的名义从别的通道给遁了出去，趁着天色昏黑，上了另外一台车，这才赶在宵禁前抵达了明镜的所在地。
秘密诊所当然是秘密的，见不得光，只能盖在地下室裡头，上头还是间髮廊打掩护，一切的设备都很简陋，明楼和阿诚一踏进房间，看见明镜躺在单薄的病床上，神型瘦弱，不由得立刻红了眼眶。
明镜十七岁就接管明家，什麽大风大浪没经历过，但这真的是明楼和阿诚头一次看见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大姐。
「大姐。」
「你们两个，」明镜的声音很浅，眼眸却澄澈透亮地闪着点点光彩，她虚弱地侧过头看向明楼和阿诚，「干嘛一进来就跪下？又做错事了？」
明楼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一旁的阿诚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看来是犯了大错了，都哭成了这样。」明镜微微一笑，想伸手抹去明楼的眼泪，却被明楼给一把握住。
「大姐，是我不好，最终还是连累了妳。」
「一家人，有什麽连累不连累的。我很好，只是看起来不好了点，没事。」明镜用另外一隻手拍了拍明楼说，「这次其实是姐姐拖累你了。」
「活着。」明楼含着泪的眼眸裡闪出坚定的神色，「只要活着，就不是负担。」
「是，你明大少爷说了算。」明镜忍不住轻笑几声，却又在片刻之转为了咳嗽，吓得明楼和阿诚两人赶忙帮着人顺气。
「明台去了北平暂且无事，你虽没曝露，但老是待在日本人眼皮子底下做事总归危险，可是……唉……」
「大姐，您就别担心我了，」明楼说，「您就先担心您自己就行了，好吗？」
「是呀，大姐，您放心，大哥还有我顾着呢。定不会让他出事的。」阿诚信誓旦旦地说。
「阿诚啊，我都还没问你呢。」明镜将视线转到阿诚身上，手也跟着改抓住了阿诚的肩头，「你有没有乖乖去相亲啊？人家小姐怎麽样？喜不喜欢？」
……
明楼和阿诚顿时禁了声，他们谁也没想到明镜醒来就会突然来这麽一齣，只能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明镜一看见他们两个再互相使眼色，就知道事儿一定是没成，她不清不重地打了明楼一下，嗔道：「哎呀，你看你这大哥怎麽当的，只不过让你看着阿诚去赴约，这麽简单的事情也可以忘记。」
「阿诚你也是，自己的事要多上点心，不要老顾着你大哥，难不成你还想顾他顾到老啊？」明镜有些埋怨地说。
还真是，他就是打定了主意要顾大哥顾到老。虽然大姐是瞎说的，但这不一被说中，阿诚立刻就尴尬了起来，明楼在一旁看着也只得硬着头皮出来挡枪。
「大姐说得是哪儿的话呢，阿诚和明台两个小鬼从小就养在明家，大了就该是换他们照顾我们。」明楼心虚的很，嘴上却仍旧是义正严词。
「就你乱说，他们可不欠我们什麽。阿诚，你别听你大哥的，等他老了走不动了，可别扶他！」
「是，大姐。」阿诚忍着笑应声。
「行，都别扶我，我让他们都扶您，不然大姐摔了，我们又得全部陪着摔一回。」
明镜笑了。明楼和阿诚也跟着笑了。不全是因为明楼的打趣，还是因为他们共同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儿。
那一年，阿诚十二岁，明台七岁，距离阿诚来到明家已经过去了两年，退去初来乍到时的战战兢兢和唯唯诺诺，虽不像溷世小魔王明台一样会闹得无法无天，好歹也是偶尔会撒娇了，只不过对象仅限于明楼就是。
刚好就是天气转凉之时，明镜新买了一件披肩，那年巴黎不知在流行什麽设计，总之那披肩长得可以拖地，明家的楼梯也不是省油的灯，明镜追着不好好加衣服的明台从二楼跑下来时，明楼跟阿诚正在客厅裡头对着家中的一面牆比手画脚，似乎是觉得有些单调想买点什麽来装饰。
他们听到惊呼声转过头时，恰巧看见明镜被自己的披肩给绊倒，往惊慌失措的明台方向栽了下来，明楼跟阿诚有志一同的拔腿就往明镜扑过去，最终两大两小跌成了一团，从上到下按照顺序排列依序为明镜、明台、阿诚和明楼。
完美指出了明家往后的食物链底端为何人是也。
那日，惊魂未甫的他们，说出来的话和今日倒是不尽相同：「为了不摔一个大姐，咱们兄第三个集体全给摔了。」
「就你嘴贫。」大姐笑道。
原先惨白的病房裡多出了几分温馨，再也不那麽死气沉沉了。
